第四十一章 米歇尔七世的忧郁-《阿特洛波斯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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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比斯港大市长则是在忧虑帝国正在封锁朗纳尔海峡的利维坦舰队,南方舰队目前分别驻守普里敦的莱昂港和他的比斯港,如果两只舰队合二为一,自然完全不惧利维坦舰队,但是现在他只有一半的舰队,作为以海上贸易为主要收入的比斯港,他可不像米歇尔七世一样,可以任由自己的海上贸易线被封锁,但是他手里的一半舰队又不足以抗衡利维坦舰队,只能提心吊胆,生怕邓尼茨把舰队调回比斯湾。他几次向米歇尔七世请求,将莱昂港的一半南方舰队也交给他,但是米歇尔七世都拒绝了,这也给两人之间留下了嫌隙。不同于其他的公爵。伯爵们,比斯港作为自由市,十二年前的并不是这位市长执政,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欠米歇尔七世什么人情,可以说,在南方联军里,比斯港的部队是态度最不坚决的。

    其他的盟友也各有各的心思,这种各自为政、令出多门的状态,致使南方联军集结的速度还不如帝国军队,战事开始了好几天,米歇尔七世只等到了鲁瓦公爵和科加斯公爵的军队,其他人还在路上。南方军团倒是在米歇尔七世手里,但是由于军团长新丧,士兵们突然被长官带着加入了叛军,军心明显不够稳定,米歇尔七世根本不敢把这支军团放到战场上去。

    在最初的顺利过后,一连串的问题使得米歇尔七世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。他一方面希望执行自己围攻德为得的策略,另一方面又担心盟友的不靠谱,于是,在迅速拿下午夜堡后,普里敦的军队就停下了脚步,把时间交给了正在争分夺秒的帝国。

    当然,米歇尔七世也不是在这段时间内什么都没做,就像皇帝需要一场阅兵来提振军队的士气,米歇尔七世也准备通过进驻午夜堡来向世人宣示,南方联军的强大和决心。

    四月四日,普里敦亲王米歇尔·诺·克努瓦耶七世亲王从普里敦首府南特列乘坐专列,前往南部巡视午夜堡。

    亲王到达午夜堡的时候,正赶上午夜堡一年中最好的时节。那一日阳光明媚,古老城堡周边的大片农田里,绿油油的庄稼随着春风不时摇摆,就像是专程在欢迎亲王的到来。

    下了列车后,亲王骑马前往午夜堡。他对这段路途并不陌生,在之前数次对先代午夜伯爵的拜访中,午夜堡独特的田园风光就深深的吸引住了他。这里就像是上个纪元的贵族庄园,虽然城堡中已经装起了最新的科技成果,但是朴实的农人和让人心旷神怡的绿野森林,确实大城市里已经很难见到的了。

    被斯温委托代管领地事务的德尼兹男爵已经在城堡大门前等候了。这位男爵先生在普里敦军队到达时,直接就选择了交出午夜堡,以致普里敦军队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他们的目标。这个消息传到帝都的时候,不仅让皇帝暴跳如雷,也在斯温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——他可是在皇帝面前口口声声的说“午夜堡将为帝国竭尽最后的力量,即使只剩一兵一卒也会为西留尔而战”。

    亲王曾经在先代伯爵的晚宴上见过这位男爵,当然,比起亲王这样的地位和身份,这样小小的乡下士绅是很难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的。他骑在马上,打量着这位老绅士,一身笔挺的黑色燕尾服,看起来并不是旧装,似乎这位男爵过得还算不错,至少衣料并不给他丢人。德尼兹男爵立得笔挺,虽然他的行为可以被视作投降和背叛,但是他脸上却一点卑下的神情也没有,尽管谦恭,但是那是对亲王的尊重,尊重亲王的同时,他也没有贬低自己以讨好亲王,这位老绅士高昂着脖子,神色自然,双手背在身后,上身微微前屈,既像是在对亲王弯腰,却又正视着亲王。

    米歇尔七世看到德尼兹男爵的这幅模样很是疑惑,在他印象里,这位男爵似乎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,但是今天在他面前的这番表现,却着实令亲王印象深刻。

    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吗?亲王暗自想着,他不认为现在杰里柯的家臣们会对斯温有多么忠诚,因为他对斯温的印象,就是一个狂妄而令他厌恶的、乳臭未干的小子,虽然他从没见过那个小杰里柯的笑容,但是只要一想起那封信上的话,他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斯温的笑。冷笑、嘲笑、偷笑,米歇尔七世想象过很多种斯温写这封信时的表情,就是这种心情,让他下定了叛乱的决心。

    亲王的马在男爵身前停下来。德尼兹男爵向亲王鞠躬行礼,看到男爵无可挑剔的仪态,亲王不禁挑了一下眉头,男爵的礼仪让他想到了自己庄园里的老管家,但是,就是克努瓦耶这样流传了数百年的大家族,也没有这样有风骨的管家执事。

    “向您致敬,克努瓦耶亲王殿下,欢迎您再度光临午夜堡。”

    亲王看着这位老男爵,却没有马上回应他的问候。显然,德尼兹男爵的话里还带着刺,虽然是再度光临,但是这一次米歇尔七世亲王却是带着普里敦的军队,强占了午夜堡,和往日他来到午夜堡时对先代伯爵的恭谨态度相比,确实相去甚远。而德尼兹男爵说的这番欢迎之词,却像是先代伯爵在世时,他作为杰里柯家族的家臣在欢迎亲王一般。

    虽然男爵的话是带着几分嘲讽的,但是他这番话却让亲王回忆起他往日来到午夜堡的情形。他对先代午夜伯爵是抱着相当的敬意的,即使如今他带着军队进入这片一向平静祥和的领地,他依旧对那位杰里柯伯爵有着无比的崇拜之情。如果不是新任的午夜伯爵实在叫他看不过眼的话,他会十分愿意继续和杰里柯家族保持友好关系。遗憾的是,在他眼里,老温斯顿那样完美无缺的人,却没有一个像样的继承人,而且午夜伯爵确确实实的威胁到了他的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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